他表示信八字算命之術:「八字理推,當不可信。若果可信,則天下每年生得四千三百二十人矣。」
但是文字和記載,證明他是一個「迷信」人。他一生進行過大量「迷信活動」。實踐過所有迷信種類:
他之術,有過大量實踐。
他會算卦,自己占卜吉凶。
曾國藩長子曾楨第夭折後,歐陽夫人夢見一個老太太,自稱是曾家九世祖孟學公夫人屈氏,訴說她墳墓多年無人打掃。曾國藩夫婦因此認為這是導致幼子夭折原因。曾國藩於是屈氏墓遷出另葬,重修立碑。其碑文尚存。
咸豐八年四月,曾國藩鄉居期間,家裡請人扶了一次乩,預測家家運如何。一位赴任途中城隍神下降曾家,預言說曾家遭。半年後,六弟曾國華死於亂軍之中。曾國藩晚年人提起此事,證明超自然力量存在。
咸豐八年十月十三日,曾國藩日記中寫道:
各營患病者多,且鄉間居民病,齋醮三日,災祈福。餘亦詣壇拈香。
他信關公。湘軍攻下天京,曾國藩忙著諸請功,其事地上了一道摺子,請皇帝關帝廟賜匾額。他折中所說,天京役軍功章中有關公老爺一半。,曾國荃率部攻城之際,天氣,人不能堪,太平軍攻城湘軍「擲火桶」,採用火攻。曾國荃乃關公求雨,而說關公亦出手,掃去暑熱,幫助湘軍成此8大功。
同治六年三月,曾國藩幼子紀鴻得了痘症,一時病勢兇險。曾國藩心為之懸懸,「乃打掃屋宇,擇花園中廳淨室敬奉痘神。傍夕沐浴,燈後拈香行禮」。紀鴻病癒後,曾國藩日記中總結原因,將功勞一分二,歸之於大夫和痘神共同努力:此次由至得至安,意所不到。一賴痘神佑助,一則劉叟老練。
他於四月初八日親作祭文送痘神,「痘娘娘」扎了狀元坊一座,彩亭三座,紙傘、紙旗十把,燃爆竹十餘萬。過後「二千金修痘神廟,保金陵城內男女水無病災」。同年九月初七,痘神廟完工,他不僅廟內拈香禮拜,還特地此廟撰聯一對:「善果徵前因,願斯世無災無害;拈香參妙諦,惟神功能發能收。」
至於祈雨敬神之類清代地方官員公務範圍內舉動,他年譜中多見。比如同治六年五月,他「步出禱雨」。 「十九日,公(指)詣靈谷寺取水。二十日,大雨。公籌銀四千兩,修復谷寺神祠。」
至於曾國藩言之鑿鑿「不信風水」,其中有。
居京期間,曾國藩風水「姑妄信之」。
京官生涯中曾國藩一方面精研理學,另一方面功名。為求官運亨通,官場中一些陋風庸習步趨。道光二十二年,他跟班陳昇口角後一怒辭職。五天後,朋友他介紹了周某做跟班,曾國藩考察收用後,馬上此人改名為「周升」。直到咸豐八年,曾國藩日記中提及五個僕人,叫做「韓升」、「王福」、「何得」、「曾盛」、「曹榮」。可見他圖吉利講忌諱,絕大多數官僚無二。
曾國藩京官生涯中曾多次搬家,閱讀這一階段日記,我們發現找房子這個事兒耗費了他許多時間和精力。有幾次搬家是因為官越做越,講究體面排場;而風水吉凶方面考慮是另幾次搬家原因。因為說陽宅風水官運息息相關。
道光二十年,進京曾國藩想租一套一些房子,因此「琉璃街看房子」。看好了一處院子後,聽人說這個屋子裡死過人:「此屋住狄老輩夫人王恭人,此屋殉節。」雖然殉節乃是儒學倫理中事,曾國藩因此打消了租這套房子念頭。他日記中說,「京城住房者多求吉利,恭人殉節……當時門庭。」
道光二十一年七月,朋友王繼賢(翰城)到曾國藩住棉花六條胡同拜訪。王繼賢是曾國藩湖南老鄉,是朋友圈中「風水大師」。王氏一進曾宅,說此地風水,「謂餘現居棉花胡同房子冬間不可居住」,曾國藩因為「翰城善風水,言之成理,不免所動搖」,問他怎麼辦。王氏掐算了一會兒,說八九兩月搬家,因此於當月搬家。曾國藩因此心急火燎,坐臥,放下手中事務,數日東奔西走找房子:「找房屋甚急,而訖無意者,心行坐。」後,經「邀同翰城走繩匠胡同看風水」,終於選定了一處風水上新住所,安下心來。
風水說宋代後興於民間社會。曾國藩生活時代,普通人舉建房、裝修、構園、搬家、遷墳、嫁娶,與土地相關諸事,無不需要求助於風水理論。風水先生因此成了熱門職業,尋找一塊發家葬地,許多人家不惜讓屍親久厝,傾家蕩產。生活這樣氛圍之中,對官位升遷如此中,曾國藩於住宅風水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。
不過,曾國藩做京官期間窮心精研理學,發誓「學做聖人」,並沒有多少餘力研究風水。另外,他祖父星岡公(玉屏)雖然識字不多,有些高明見識。曾國藩終生敬仰這位有主見祖父。這位老人村子裡「三不信」聞名:信和尚、道士、巫師,不信風水先生,信大夫。他一生慣見僧道、風水、庸醫騙人戲,故以「三不信」授子孫。他「平日人子欲求吉地久暴親柩」。因為星岡公影響,因為風水吉凶之驗並無親身體驗,所以這一階段他風水態度是實用主義,談不上篤信。直到風水他家家運產生「影響」了,他一度轉而相信了風水。
許多人「超自然力量」迷信,是源於自身經驗。祖母喪,使曾國藩風水態度發生了轉變。
道光二十六年九月,曾國藩祖母王太夫人八十餘歲高齡去世。於祖母葬地,曾家發生了爭論。祖父星岡公執意妻葬於自己喜歡木鬥沖,而其他人認為木鬥沖地方,且風水,贊同。弟弟們寫信到京,讓曾國藩勸說祖父。
曾國藩出山後,湘軍三河戰役中遭遇慘敗。李續賓部殲,曾國藩弟弟曾國華失蹤於軍之中。事後曾國藩搜尋,找回一具無頭之屍。
曾國藩贊成祖父主張。他知道祖父不信風水,因此另選角度來進行勸說。他說自己身為翰林,祖母得以榮封,因此選擇墳地「面前」,有足夠地方樹立牌坊,而「木鬥沖規模隘,離河,無立牌坊及神道碑地,是孫放心。意欲容另尋一地,圖改葬,不求吉祥,但求無水蟻無兇險,面前而已,不知大人以為如何」?
但是性格祖父己見,動搖。風水本那麼在意曾國藩堅持,轉而寫信勸弟弟們聽祖父話。服膺理學他「天理說」來說服弟弟們:
日前所開山嚮吉說,可盡信。山嚮說,地理;祖父有命而子孫之,天理。祖父意堅,而為子孫者乃拂違而改卜他處,則祖父一怒,肝氣,病勢,是逆天理,雖得吉地,變,而況吉乎?後,提改葬之說,或吉或,聽天命。
說,風水吉凶之說,是「地理」;而孫子聽爺爺話,是「天理」。當「地理」與「天理」發生衝突時,作為程朱信徒,應該選擇後者,何況爺爺此時病中,怎麼能因為這個事惹他生氣。
巧合是,祖母葬後,曾國藩家裡喜事:「祖母大人葬後,家中諸事順,祖父之病,予痺症,且升至二品。」祖父痊癒了,困擾曾國藩多時風濕了,且升授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。
到了道光二十九年,這種運持續:家裡添了三個男丁,九弟曾國荃進了學成了秀才。是曾國藩本人升任實職侍郎。
以前雖然聽慣了風水發家故事,但曾國藩風水說「存而不論」。這次「親身經歷」,讓他確信風水對家運興衰有著直接影響。道光二十九年,他家信中此事總結出了兩點:第一,顯然,祖母葬地風水上,因此家家運才如此順風順水。 「九弟生子大喜,敬賀敬賀。丙午冬葬祖妣大人於木兜(鬥)沖後,我家添三男丁,我升閣學,升侍郎,九弟進學補廩。其地吉,已有可驗。」
第二,風水乃是天授,非人力所能強求。幾個弟弟認為此地風水,差點和祖父衝突起來。而素來不信風水祖父選定地方,是如此上吉地。 「木兜(鬥)沖地,予平日不以然,而葬後乃吉祥如此,可見福人自葬福地,可以人力參預其間。」
雖然吉地非人力可求,但既然葬到了吉地,萬萬不可。他囑咐幾個弟弟,祖母墳地「風水可知,萬萬不可改葬。若改葬,謂,且大矣」。
但祖母墳地過於,「不便立牌坊,起誥封碑亭,不便起享堂,立神道碑」。 「誥封碑亭」是體制和家庭榮耀關,修。他解決方案是來祖父母安葬,將碑亭之類建於祖父墳前:
予意乃欲求堯階相一吉地,為祖父大人將來壽台,弟可此意稟告祖父見允否?蓋誥封碑亭,斷不可不修,而祖母不可改葬,來勢不能合葬,乞稟告祖父,總以祖父意為定。
經歷此事後,曾國藩風水說迷信度漲。咸豐七年,曾國藩父親曾麟書去世。曾國藩委軍回家,父親葬於週壁沖。不過時間倉促,葬地充分選擇,葬後有風水師說此地有「凶煞」,因此他這個葬地「放心」。雖然祖父留下了地仙遺訓,曾國藩隨後一段時間裡,後請過朱堯階、劉為章、杜茂才、許九霞多位「地師」父親選擇另葬地。無如千挑萬選後,還是挑到各方面符合要求「吉地」。曾國藩家信中地說:「吉壤得,即僅圖五患之免,。」
咸豐八年曾國藩出山,離開家鄉時沒有父親找到理想葬地而:「大夫、太夫人葬地實不放心……餘於親日,不克篤一日孝養;親後,克求地先靈。」因此囑咐弟弟們接,命曾國葆自學風水說,父親遷葬於大吉大利地方安心:
澄弟向不信風水說,洪弟在家無事,可留心學習,二親求一佳城,子孫富貴功名,但求山環水抱,略有生氣,俾二親體魄少安,即子孫之福蔭未始其中……諸弟若能盡心肩任此事,餘寸心疚可釋耳。
可見他此時風水說,是篤信了。
有人認為,作為「千古完人」、「理學宗師」,曾國藩如此中風水,不是什麼光彩事。
談論風水鬼神,是理學家事。換句話說,「風水鬼神」是「理學」體系之內一個光明正大分支。
與早期儒學「六合之外,存而不論」,理學家們愛碰「天」、「人」、「性」、「命」、「宇宙」、「人心」這樣大命題。主要原因有二:第一,理學興起原動力是佛教抗衡。佛教理論,是解釋了人死後何去何這個問題,吸引了大批信眾。儒教要想爭鋒,要求衝破「子不語怪力亂神」局限,介入天道、性命領域,建立一個可以解釋一切宇宙現象理論體系。第二,儒家學說建立宗法傳統之上,強調慎終追遠意義,對祠堂裡那塊豬肉回事。孔子雖然敬鬼神而,卻直接否認鬼神存在。否則,豬肉不是形同設?光大孔子思想,彌補孔子為己任,發誓要「格」通宇宙間一切事物理學家們,因此對「鬼、神」現像「格」得用力。
問題是今人「格」物,可以站康德、黑格爾、牛頓、愛因斯坦們肩膀上。而曾國藩只能站孔子和朱熹們肩膀上。孔子和朱熹們高明,不過中世紀以前智慧與近代知識體系不可同日而語。朱熹「格物致知」聞名,說,提倡研究事物得出普遍真理。這聽起來是現代觀念,問題是他操作思路前現代了。
且讓我們來看看他格物一項成果。他說他研究生物頭部朝向,弄明白了人、動物、植物本質區別。他說:
人頭圓像天,方像地,平正端直,以其受天地,所以識道理,有知識。物受天地偏氣,所以禽獸(頭)橫生,草木頭向下,尾反上。物物間有知者,不過通得一路,如烏之孝,獺知祭,犬但能守禦,牛但耕而已。人無不知,無不能,人所以物異者,所爭者此耳。
他說,天圓地方。人頭是圓,像天。腳是方,像地。人直立天地之間,頭頂天,腳踏地,所以能接受天地,有知識,識道理。而其他動物雖向下,頭向前而天,所以接受了天地偏氣,通得一路知識。比如烏鴉知道孝順(古人傳說烏鴉能反哺),獺會祭祀(獺喜歡將魚排列岸上,古人以為是祭祀),狗隻知道看家,牛隻知道種地。而草木完了,頭()向下,尾朝上,所以啥懂,烏漆麻黑。
你看,這他老人家格出來「道理」。站他老人家肩膀上,你能指望看多?怪不得王陽明格竹子,格了整整七天,一場大病,什麼沒格出來。
這樣思維方式和水平去「人之際」,力所逮。解釋而作解人,理學後發明了「氣類」理論。而這「氣類」理論,和風水理論合拍。
理學認為,萬物是太極氣演化而成。既然是氣,可以「感通」。
朱熹以此來解釋鬼神存在。他說,和宇宙萬物,人是氣凝聚而成。
天地之間,只是此一氣耳。來者神,往者鬼。譬如一身,生者神,死者鬼,一氣耳。
人死了,魂魄氣並非一下子散盡,而是消失歸併到大化流行之中。而子孫祖先同此一氣,血氣貫通,沒消失前,是可以感應到子孫祭祀:
子孫是祖先氣,他氣雖散,他根這裡,盡其,能呼召得他氣聚此。
二程鬼神觀,與朱子類似。
風水原理,複雜,。既然人死後「靈氣」並會馬上消滅,那麼會存在於空中某處。所謂「氣乘風散,界水止。古人聚之使不散,行使有止,故謂風水」。可以藏聚於「山環水抱」、「藏風聚氣」之處,並能福蔭子孫。
朱熹這樣解釋風水。朱熹認為,一個能藏聚天地祥和靈秀氣地方建設住宅或者墳墓,對生人精神狀態和死者靈魂安寧會有影響。宋孝宗死後,朱熹君趙擴召請入。受命那天,朱熹上了《孝宗山陵議狀》,主張舉全國術士力,為孝宗找一個墳地,因為皇帝山陵是關乎「垂裕後昆,永永無」國家大計。他說:
……葬言藏,所以藏其祖考遺體。子孫而藏其祖考遺體,其心,以為安固久遠之計,使其形體全而神靈得安,則其子孫盛而祭祀不絕,此理……或擇之不精,地之不吉,有水泉螻蟻地風屬賊其內,使其形神,而子孫亦有死亡絕滅之憂,甚可畏……
但風水說過於縹緲,理學內部眾多派風水因此爭論。理學基本理論是人需體認內心天理,並循理而行,本懼怕和祈助什麼外在。這一點看,理學具有「理性主義」品格。張載風水說嗤之以鼻:「葬法有風水山崗,此全無義理,不足取。」程頤認為,葬地只要滿足以下五個條件可以了:「使異日不為道路,不為城郭,不為溝池,不為貴勢奪,不為耕犁所及。」想風水發家興運,乃「後代陰陽家流」「說」。然而,朱子後世影響。風水說雖然發軔甚,是宋代後得以盛行,這主要得益於朱熹提供「理論支持」。
曾國藩世界觀基本建立程朱之上,因此他相信鬼神,講究風水,其「理學家」形象並衝突。事實上,曾國藩致力於研究鬼神。他《書學案小識後》一文中「鬼神情狀」與「草木鳥獸咸若」相提並論,一起作為應當深究細考課題。只不過「研究結果」沒有記載於書冊。所謂「迷信」問題上,我們曾國藩存有恕心。我們小接受「辯證唯物主義」教育,相信人死後沒有靈魂,相信宇宙起源於一次爆炸。然而曾國藩受教育我們完全。他成長於一個迷信環境,聽慣了鬼神附體、風水發家故事。物理、化學、生物、,不是他課程表裡內容;天圓地方、四根柱子支著大地是他頭腦中宇宙圖景。許多我們今天看來小兒科科學常識,他們是永世難解謎。換句話說,我們生活陽光下,或者起碼是路燈照耀之下,而他生活黑暗迷茫中,或身處一燈如豆之中。成長於充滿迷信環境,近代以前中國人完全「迷信」,鳳毛麟角。舉一個信手拈來例子:道光二十九年,徐廣縉廣東取得了所謂「反入城鬥爭」表面勝利,曾國藩家信中談到此事時說:
英夷廣東,今年復請入城;徐總督辦理有方,外夷折服不入城,從此永無夷禍,聖心嘉悅!術者每言皇上連年命運行劫財地,去冬始交脫,皇上每臣工言。今年氣象,果昌泰,誠國家福!
道光皇帝大臣們說,占卜者推算皇帝運氣到道光二十八年冬天才能轉,二十九年初取得了反入城勝利。朝廷上下因此歡欣鼓舞,對「英夷」強硬派得勢,這是「迷信」傳統政治影響之一例。
這樣環境下,朱子世界觀輕而易舉地征服他,是理所事。曾國藩因此接受了朱熹風水理論。他說過,「我平日不信風水」,接下來有一句:只信朱熹「山環水抱」、「藏風聚氣」理論。
道光二十七年,他在家書中這樣談論怎麼樣改善家中陽宅風水:
秧田背後三角丘,是竹山灣我家大路,男(曾國藩)四弟言及,要將路改於墈下,檀香嘴那邊架橋,豆土排橫穿過來,其三角丘則多種竹樹,上接新塘墈楓樹,下接檀香嘴藤包裡,完緊,我家氣聚,望堂上大人細思。
道光二十八年,曾國藩叔父曾驥雲認為附近彭姓山地內有一處吉壤,想買下來作為曾氏家族墓地。曾國藩在家書中這樣表達意見:
前叔父信言知廣彭姓山內有地有乾田十畝。男思地峰迴氣聚,其田膏腴,其山易生樹木,蓋氣所積,。若磽田童山(山無草木曰童),氣本不聚,有佳城,如廟山宗祠各山之童涸,斷無吉穴矣。一處,覺得氣勢團聚山水環抱者,乃可以尋地,否則不免誤認。知廣地不知何如,男因有乾田十畝說,故說。
傳統時代「風水先生」是分層次,許多士大夫都基於「義理」,風水深有研究,比如,曾國藩好友郭嵩燾,以及他父親尋找葬地時請新寧知縣許久霞人。京城時,他之所以相信幫他看房子王繼賢,是因為王氏學有本源,能朱子之理解釋風水,「言之成理」。所以曾國藩是風水分成了兩類:一類是朱子風水理論指導下「學術風水」。另一類是那些不學無術「地仙」為代表「風水」。他是相信前者而鄙視後者。鄉間那些踏看墳地為生風水先生,多數是半文盲,畫虎不成,言語,他們,曾國藩和他祖父一樣,是看不起。這樣分類,曾國藩自己相信風水和祖父地仙調和統一起來。曾國藩妻弟歐陽凌雲風水,學會了為人看地,打算以此生。道光二十三年六月初六日,曾國藩寫信弟弟們,囑咐他們勸阻凌雲:「地仙人主葬,害人一家,喪,未有不家敗人亡者,不可不力阻凌雲。」
李德林一夥能盜墓,盜洞打得準有直接關係,達墓室。當時,徐滔問我什麼盜墓者會這麼?事實上,打盜洞是盜墓基本功,有點經驗懂點風水常識盜墓賊,地形特徵,能摸清方位。即便拿不準,探方可以知道哪下鏟。打洞時,選擇棺頭或棺尾,此兩處下手;而且,古人喜歡值錢隨葬品放在屍體「左肩右腳」位置,取寶成功率。
這是幾十年來曾氏家族中慘禍。手足之情曾國藩。接到曾國華失蹤信日「萬感交集,不寐」。此後多日「心緒」,「填膺,減食數日」,「不能辦一事」。
離家後,曾國藩因為父母葬地有「凶煞」而放心不下。得到曾國華死訊後,他第一判斷是風水所致。曾國華生前力主為父母改葬,因此曾國藩馬上寫信到家裡,要求儘施改葬:
如溫弟(曾國華字溫甫)變果二墳相關,則改葬可以而迪吉;若溫弟事二墳相關,宜改葬,符溫弟生平議論,以慰渠九泉孝思。
按理說這件事足以使曾國藩死心塌地地迷信風水。但是靜下心來,曾國藩想起這一年四月他家居湘鄉時發生一件怪事。
當時曾國藩閒居家中,無事,聽說曾國荃家人請人來扶乩,步行趕去湊:「聞老九宅中有乩仙降,步往視之。」
扶乩和算卦一樣,是時人們卜問吉凶常用方式。其法是扶乩之人自稱神靈附體,拿著一支筆,人們提問,沙盤上劃字,說劃出字句神靈指示。
當時湘軍攻下九江,軍機順,曾國藩可以順流東下,迅速消滅太平天國。不料扶乩結果十分吉利。
乩初到,即判曰:「賦得偃武修文,得閒字。」字謎「敗」字。餘敗字不知何指?乩判曰:「為九江言,可喜。」餘訝九江初克,氣機,不知何所為而云然?乩判曰:「為天下,即為宅言。」
扶乩得到了一個吉利「敗」字。曾國藩大驚,以為取得九江大勝,怎麼會出來一個「敗」字?乩判說,這個「敗」字九江勝有關。曾國藩問,九江初克,運氣,「敗」字何指?乩判到,這個「敗」字不但關係到天下大局,關係到家自己家運。
家人「問仙何人何職位今」,問降下這一預言是哪路神仙。 「仙稱名彭某人,河南人,生時官都司,死於咸豐年。現雲南大理府城隍神。赴任路過云云。」仙人自稱叫彭某某,是河南人,生前是鹹豐年間一個都司,死於戰亂,上天任命雲南大理府城隍神,赴任途中路過湖南,所以下來降言。
當時曾國藩聽了後,雖然「凜然神悚」,然不解其故。將神仙預言置於半信半疑之間。
直到曾國華喪後,曾國藩恍然大悟此「敗」字何指:
今觀,三河挫,六弟變,「可喜」四字相符,前定耶?
多年後,和趙烈文談起此事,曾國藩認為此事足以證明鬼神確實存在:
其效驗昭昭如此,且半載知之,則世俗所云冥中諸神,造兵死冊籍語,說矣。
這件事使曾國藩相信,冥冥之中,「風水」之上,有、有力「天命」存在。
相比風水說理學內部聚訟,對「天」及「天命」崇拜是儒家毫無爭議世界觀基礎。殷周時代,人們相信天是有意志人格力量,主宰一切。 「子不語怪力亂神」,但是孔子信天命。他五次三番說:「君子有三畏:畏天命,畏大人,畏聖人言。」(《倫語·季氏》)「不知命,無以君子。」(《倫語·堯曰》)
所謂「命前定」,天之崇高,於天命說一不二不可動搖。神仙半年前預告了曾國華死,見天命有其定數,人力巧計營求天意是起不到什麼作用。
因為六弟喪,曾國藩「風水」與「天命」之間關係進行了一次深入思考。他頭回顧了曾氏家族三十多年來興衰歷史,總結出家運中這樣一個規律,即咸豐年後,每大得意後,有失意相隨。道光年間,曾氏家運蒸蒸日上,而咸豐皇帝即位以來,曾氏家運規律變為大喜與大悲交錯:他好不容易盼到江西主考差事,遇到了母親喪。他攻克武漢田家鎮,湘軍聲望達於頂峰,接著遇到水師大敗。咸豐六七年間,湘軍轉危安,軍事進展順利,不料父親突然去世。今年曾國荃攻克吉安,聲名大振,不料馬上遇到了六弟禍。
曾國藩由此認定,祖母葬後家中出現諸種吉祥,不過是第一波得意中固有事。而六弟喪,是吉安得意後大失意。先人葬地,不是決定性原因。如果祖父母所葬地是當初自己所信那樣大吉大利,何以家中會出現橫逆之事?六弟喪既仙人半年前明示,則即使其後移動父母墳塋,無濟於事。一個人死生,怎麼可以一具枯骨埋藏之所而決定和改變?如果那樣,上天豈不是左右了?天命豈不是了?
事隔多年後,他日記裡說:
偶思咸豐八年四月葛山扶乩,預知有是年十月三河敗,溫弟變。天下萬事有前定,絲能人力強求,思慮亦何補邪?
「天命」之說,從此曾國藩心中投下了陰影。
和風水說,天命說中國人影響是根深蒂固。中華民族多災多,所謂不過三代,三十年河東,絕大多數中國人造物簸弄中顛沛掙扎。風雲變幻,禍福旦夕,命運,自身,體認極深,中國人因此成為世界上命運感民族之一。
中國文化因此痴迷於追問命運。甲骨文中絕大部分內容是預測吉凶,六之首《經》,創作本是追問天命。諸子百家著作中,理性與非理性,命運鬼神,「天」與世俗「人」,往往糾纏。墨子功利,信命運,信鬼神。老子認為宇宙玄,是眾妙之門。莊子主張要命運,「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素」。孔子和孟子主張人要命運。
程朱理學興起後,繼承並發展了孔子天命理論。我們說,性格決定命運。而朱熹說,命運決定性格。朱熹說,和宇宙中一切事物一樣,人是稟氣而生。因此,人命運,完全是稟氣決定。 「人稟氣,長短,數寓其中」,「富貴、死生、禍福、,稟氣而不可移易者」。孔子例,他老人家先天稟氣十分,所以做得聖人,但稟得氣,所以生來地位,終生沒有做官。至於他學生顏回稟氣,所以早夭。
理學家之外,歷代名人熱衷談命有。蘇東坡有《東坡志林》,文天祥有《跋彭叔英談命錄》,明朝時劉伯溫《滴天髓》作注,宋濂作《祿命辨》。中國人命運興趣,由此可見一斑。
然而曾國華喪前,曾國藩很少談論天命。青年時代曾國藩是「人定勝天」主義者,推崇意志力量。他認為人意志是無所不能:「誌,金石開,誰能御之。」
他相信,人命運主要掌握自己手中,外力於蓬勃意志無可奈何。藉自己意志力量,可以脫胎換骨成為完人,可以成就內聖外王業:「我,斯仁至矣。我孔孟,則日夜孜孜,唯孔孟之是學,人誰得而御我哉。」「人苟能立志,聖賢豪傑何事不可為。」「範、韓可學而至,馬遷、韓愈亦可學而至,程、朱亦可學而至。」「君子立志,有民胞物量,有內聖外王之業,而後忝於父母生,為天地完人。」這種觀念激勵著曾國藩精研理學,刻苦修身。青年時代曾國藩有幾次談論命運,是安慰鼓勵科舉不順弟弟們。得知四弟和六弟沒有考中秀才後,他寫信安慰說:「功名富貴,命定,絲能自主。」然而他這樣說目的是為了讓弟弟們「盡其我,聽其天,萬不可生妄想」。於功名富貴,妄想繫心縈懷,而是將全副精力於進德、修業。所以曾國藩此時命運觀,還是他個人奮鬥觀服務。
初創湘軍時曾國藩,一無所有,有只是意志。他相信超人藉意志,他可以大清王朝生死關頭,隻手挽回社稷、再造乾坤。這種唯意志論信念,支撐他穿越了本可能穿越,一介書生,赤地,創立起湘軍。湘軍獲勝仗之際,曾國藩一度顧盼自得,予智予雄,「自負本領甚,可屈可伸,可行可藏,每見得人家不是」。對自己主觀能動能量自負。以為「天下事果能堅忍,總可有志竟成」。
但是經歷咸豐七年皇帝罷黜回家大挫折和鹹豐八年曾國華喪以後,「天命」二字開始出現曾國藩辭典中:
餘咸豐八年一番磨鍊,始知畏天命、畏人言、畏君父訓誡,始知自己本領,昔年,不免客氣事……
咸豐七年居家這一段時間,是曾國藩一生痛苦時期之一。他耿耿孤忠,而見信於皇帝,奮鬥數載,功勞大,投閒置,心不能平。曾國藩原本功名心極、進取心。得失念、伎求心因此熾於常人。鬱憤至極他得了失眠之病,每日「心中糾纏,時憶往事,愧悔憧擾,不能擺脫」。
命運由大榮瞬間轉為大辱,狀態大喜急墜入大悲,使他體悟到人力無可奈何。痛苦之中,他找到了「天命」之說「黃老之術」作為挽救心理危局良藥。
他一次翻閱歷史,古人形形色色命運給了他無數感慨。很多時候,人努力和收穫是不成比例。命運不平並落他一個人身上。歷史上,有人「或碌碌而有聲,或瑰材而蒙垢,或同時同位同,而,或覃思孤詣,而無人省錄,彼各有,於來者何?」說,有人無才,獲得美名。有人才華橫溢,受盡屈辱。有人,一輩子苦心鑽研,學有所成,成果世界埋沒。有些人,素質、能力、時代、地位差不多,一生命運迥不。
而揆諸自身,讓他體悟到天意捉摸。
二十八歲之前,他考秀才考了七次,考進士落榜兩次,可謂命運淹蹇。前途茫茫之際,他怎麼料想不到從二十八歲起,自己命運變得順利。
二十八歲那年,他於考中了進士,不過,列三甲第四十二名,本來什麼希望進入翰林院。說是因為朋友勸勉強參加了考。結果,朝考成績,列一等第三名(試卷進呈禦覽後,提為一等第二名),因此得以入翰林院深造。這當時,是一個小概率事件。
這是夢想不到之事了。誰能知道,他此後京官生涯中,靠動動筆頭,寫寫文章,十年七遷,從道光二十年得授翰林院檢討,到道光二十九年升任禮部右侍郎,躍升十級,三十多歲成了二品大員。 「田舍郎,暮登天子堂」,這是他第二個想不到。
當年同學裡,他少數。和自己朋友比起來,自己算不上多麼。仕途成績如此出色,是自己主觀奮鬥,而沒有上天安排嗎?
離開北京後,他遇到了第三個想不到:太平軍攻入湖南前,他沒有想到這輩子會領兵打仗,並且成了中國歷史上一次農民起義戰爭中另一方第一主角。
如果說承平時代,一個人生活按部就班,命運主宰力量感受並話,大規模軍事戰爭往往使人成為命運信奉者。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,軍事戰爭局面大起大落,勢如破竹,陷入絕境,死裡逢生。瞬息萬變戰場上,人們感覺到自己是冥冥中一種力量所捉弄。即以曾國藩而論,他戰爭中多次自殺,三度寫下遺囑,以為無疑,化險夷,轉敗勝。死生有命,富貴天,這八個字戰爭中讓人體會得。
回顧往事,細究天人,曾國藩發覺,人生不過是一股水流,流到哪裡,完全是地形決定。自己過如一粒豆粒,命運簸箕中躍動。
延伸閱讀…
天意問。事實上,那位天上人物,做出一些看起來無理決定。人和,不是一世能看清楚。古來如李斯、董卓、楊素,智力橫絕一世,早年飛黃騰達,看起來命運他們厚待,結果「而其禍敗」。有一些能力超群進取者,終生不得施展,地逃過了動亂,得以享盡天年。 「天或反厄,使蓄其光采,昌其後而年。」
大徹大悟他儒墨而入黃老,執著事功而進入到思考人生與宇宙關係。仰觀宇宙,俯察品類盛,他悟到,人力其弱小。
古今億萬年無有窮期,人生其間數十寒暑須臾耳……事變萬端,美名百途,人生才力所能辦者,不過太倉之一粒耳。
相對觀點來看待個人成敗,維度來判斷得失價值,而不能像以前那樣一味執著功名。如果心胸放大到宇宙世界層面,人間小小榮辱風波不值一提。
看透了這一點,曾國藩覺得自己精神境界提升了一層,定力大增長:
知天之長而吾歷者短,遇憂患橫逆之來忍以待;知地而吾居者,爭奪境退讓守其雌;知書籍多而吾見者寡,則喜;知事變之多而吾辦者,則功名,而當思賢以共圖之。夫如是,滿之見可慚慚蠲除矣。
是獎勵曾國藩「天命」悟性,上天一次出人意料方式扭轉了曾國藩命運:他本以為這次罷回家,使他失去建立不世勛千載良機。因為此時太平軍內初起,盛轉衰,看起來指日可。沒想到大局驟變,太平軍勢力復張,他能出山,主宰戰局。這一天旋地轉堅固了他天命觀。
我們翻閱曾國藩家書,會發現一個特點:曾國藩一生,每於人生道理有所體悟,汲汲與兄弟們分享。天命說成了他用來安慰疏導曾國荃心理疾病良藥。
皈依天命說後,曾國藩一改過去,處理大事時變得從容不迫。他認為,王朝命運可以他一手左右。他相信,太平天國能不能平,大清王朝能存在多少年,這些尺度事件,不是某一個人某一個集團能夠決定。這些大事件背後,有著天時、歷史、人心諸多深層次力量,個人能發揮作用是。因此,他所要做,只是可能範圍內儘自己能力而已,而杞人憂天,多無法承受重攬到自己肩上。
咸豐十一年,曾國荃圍攻安慶,當年四月初三日,曾國藩寫信曾國荃說:
辦大事,半人力,半天事。如此次安慶之圍,濠而牆堅,而,此人力。至於是否不至一蟻潰堤,一蠅玷圭,天事……吾輩但人力所能,而天事聽之彼蒼而無所容心。
當時曾國荃久攻天京不下,肝氣上升,心情,行將得病。曾國藩寫信告訴曾國荃,太平軍能不能平,南京攻攻得下,乃是天地間那大力量決定,個人能發揮空間十分。 「金陵之克,本朝勛,千古大名,全憑天意主張,關乎人力?」因此要求曾國荃能否攻下南京「付諸可必不可必之數,絲毫代天主張」。曾國藩說,戰爭之中,人只能全力發揮自己主動精神,「牆濠堅,軍心,接濟,剿援賊,此可以人謀主張者」,但至於「克城,殺賊多寡,我軍士卒之病否,良將有無損折」,「此天意主張者」。他這麼說,是唯恐國荃攻城時失去,不擇手段,蠻力強攻,致出危險。他打了這樣一個比方,用科舉考試來比喻天京戰:「譬如場屋考試,文有理法才氣,詩平仄抬頭,此人謀主張。主司取捨,科名,此天意主張。」天命難測,個人天命力量面前,只能老老實實地努力,不可妄圖僥倖,魯莽裂滅:
若天意,而神願,行賄請槍;若恐人謀未臧,而多方設法,或作板綾衣抄夾帶,或蒸參以磨墨,合是無識者所為。弟現急求克城,有代天主張之意。願弟常存畏天之念,而緩圖,善耳。
攻下天京後,朝廷打壓功臣,有意貶抑曾國荃,氣得他大病一場。曾國藩開導他說:「汝雖才能,讓一半天。」意思是湘軍攻陷天京,半人力,半天命,並非全是你本領,因此沒有什麼想不開。一個人功名達到什麼程度,完全是自己能決定。 「吾輩可勉者,但求盡吾心力所能及,而希千古攀躋之人。」
曾國荃身陷困境之際,曾國藩日子過。清廷因防他功高震主,地敲打他。他用來規勸曾國荃話,不是說自己聽。天命說使曾國藩宦海風波中能心和,練達,「老奸巨猾」,幫助他地處理了功高震主後君臣關係。
隨著閱歷加深和年齡增長,曾國藩談論天命語氣肯定,或者說,他天命迷信。
他開始相信人不能勝天。同治五年他寫曾國荃信中說:「弟謂命運作主,餘所深信。謂強者,每勝一籌,餘深信。」
他早前認為,於建功立業,「天事居其半,人事居其半」。說,人事與天命各佔百分之五十。後來認為於事功來說,人力所能起到作用不過百分之三十。他說:
古來聖哲名儒之所以彪炳宇宙者,無非於文學事功。然文學則資質七分,人力不過三分。事功運氣七分,人力不過三分。
身邊例子言,當太平軍興起初,其他清軍領,比如向榮、張國樑人,「齒圖功,思得當以報國」,要滅了太平天國,但因為「事會,窮天下力而無如何」。那時太平天國勢力,「六七偽王者,各挾數十萬眾,代興迭盛,橫行,而上游沿江千里,轉輸盜糧」。而湘軍後來取勝,與太平天國內亂及後期施政直接相關。 「及賊勢衰,諸酋次第僵斃,而廣封豎,至百餘王之多,權分而勢益散。長江,賊糧匱。厥後楚軍圍金陵,兩載而告克」。
非前者而後者果工;時可為,聖哲無成,時可為,事半而功倍,天。
回首往事,他認同,人主觀努力能施展範圍,環境和時機比人努力。運來天地,運去英雄。沒有那個運氣,一個人掙扎奮鬥無濟於事。
於自己一生功業,他「運氣」總結:
其初辦理,招勇丁剿土匪,其後四方多故,事會相近,有不克中止勢。國家……正值剝極復際,會逢其適,僥倖有成。湘淮諸公應布衣以取相,借鄙人發其端。其間離合得失,千變萬態,關天意,人謀。
這其中固有謙詞,有灼見。
如果說,直到三七開時為止,曾國藩命運總結無正面意義。然而,晚年曾國藩命運迷信卻超越了合理界限,達到了無復加地步。有時他認為,人一個「運氣口袋」,一切是運氣之。 「人生運氣主,七尺之身實以盛運氣。」一個人一生壽命、、、,乃至賭博輸贏、科舉成敗、軍事成敗,基本是命運主宰,人力能及者。 「博者大勝,會試第,一時雖若可喜,實則值時命。」「兵事成敗,天,非人能為。」「諸葛之智勇,不能克魏之一城;範韓經綸,不能製夏一隅。」
他迷信到這樣程度,以至於提出「不信書、信命運」這個「離經叛道」結論。
(曾國藩)嘗戲謂予曰:「他日有吾作墓誌者,銘文吾撰:不信書,信運氣;公之言,告萬世。」
不信書,代表他相信任何後天努力奮鬥可以改變既定命運。信命運,代表他認為命運是決定一切。而「公之言,告萬世」,說明這是他一生後結論,更改。
如果我們因為曾國藩這些話語而嘲笑曾國藩落後,是不恕。我們所受教育,是人定勝天,是主觀能動性。但是細想起來,這是一種蚍蜉撼樹而已。人天,主觀客觀,是後者於前者,主人於寵物狗,科學家於他製造機器人,宇宙於一個原子。意志,沖不破某種客觀限制,任何人,後會發出天命難知感慨。
這一宣告,實際上是曾國藩晚年心理一種體現。
雖然出入相、封侯開府,但曾國藩晚年心境陷入灰心之中。這既有個人家庭因素,有國家前途。
從自己親人身上,他體會到了命運。他幾個女兒,每一個擇婿時是千挑萬選,這些女婿多是自己親好友子,其公婆是修身立品正人。然而女兒個個命運。女紀靜婿袁秉楨放蕩暴,嫖娼酗酒,且岳父,私取公款。紀靜夫家受盡了冷落,年二十九歲去世了。二女紀耀之婿陳遠濟幼時十分,後,了無生氣,紀耀鬱鬱寡歡,未育。三女紀琛婿羅允吉是個花花公子,不務正業,其母。想不到是,剛出生一個多月兒子,南京炮聲驚嚇而死,曾氏目睹傷心不堪。四女紀婿郭剛基人品學問,體質羸弱,二十一歲病死,留下紀純拖著兩個兒子守空房……到老年,閱歷,他搖了青年時代「種瓜得瓜,種豆得豆」信念。他因此認定上天很多時候是講道理,或者說,上天「道理」超越了人類能理解尺度。他嘲笑佛家「因果」之說,譏笑那些「朝耕而(圖)暮獲,一施而(望)十報」人。
而國家現狀,讓他傷心。他早年內聖外王宏願,並為此奮鬥了一生。然而垂暮之年,他發現用盡一生精力換來「同治中興」不過是一片。他遵循聖人道一絲不苟地苦學苦修,並沒有達到「為天地,為生民立命,聖繼絕學,萬世開太平」理想。他眼看著神州斷陸沉,自己無能力。他一人力,無法挽回傳統社會積千百年形成頹勢。一生奮鬥,後如拔刀斫水,並不能絲毫影響水東流。
自詡「漢」,「平生」曾國藩晚年卻失去了當年豪氣。和失望成了他晚年生命主色調。他和身邊幕僚趙烈文談起清朝前途,他說:「京城水泉枯,御河斷流,無君子,人事僨,能道。」「吾日夜望死,憂見宗社隕。」
他晚清朝廷上下一如既往、時世滄桑人心復失望,對自己一生燈蛾撲火式努力深為失望。 「老年悔懼」,「近年焦慮過多,無一日遊於坦蕩天」。「補救無術,日暮道」之際,不免天命說來排解自己鬱懷。他日記中寫道:
貴功名及身家之順逆,子孫旺否,天定,即學問德行成立否,大半關乎天事,淡而忘之,庶此心。
雖然如此深信天命,曾國藩一生卻很少當眾談論這個話題。咸豐九年,他日記中寫道:
聖人有所言有所言:積善餘慶,其所言者;萬事由命不由人,其所不言者。
說,雖然天命決定一切,但是聖人們是要自欺欺人地提倡人定勝天,告訴別人相信命運是掌握自己手中。他們世人揭開命運難違,否則,生命這場遊戲,徹底失去了魅力。比如,孔子雖然知天命不可違,還是「知其不可而為之」奮鬥精神垂範後世。
咸豐十年,幼弟曾貞乾信中,他承認弟弟所悟是:「季弟言『出色之人斷非所能做到』,此語確不可。名位大小,萬命不由人。父兄教家,將帥訓士,不能如此立言耳。」但同時他提醒到:「季弟天分,見道,可善可愛。然辦理營中小事,教訓弁勇,宜『』字作主,『命』字諭眾。」
「以不言者為體,以所言者為,以不言者存諸心,以所言者勉諸身」,是皈依了天命說後曾國藩行事策略。說,天命說來排解心中迷惑,天人感應說來激勵自己繼續奮鬥。
2008年,北京警方破獲了明禦馬監太監景聰墓盜一案。盜墓賊首名叫李德林,多次踩點,李探明了法海寺附近可能存在墓葬。 2008年4月間,李德林劉春友8人使用鎬、洛陽鏟、探針工具,後多次景聰墓進行盜掘,盜得隨葬品。 4月23日晚9時,李德林一夥前去「濾坑」(墓穴尋寶)時,警方抓了個現場。
李德林一夥能盜墓,盜洞打得準有直接關係,達墓室。當時,徐滔問我什麼盜墓者會這麼?事實上,打盜洞是盜墓基本功,有點經驗懂點風水常識盜墓賊,地形特徵,能摸清方位。即便拿不準,探方可以知道哪下鏟。打洞時,選擇棺頭或棺尾,此兩處下手;而且,古人喜歡值錢隨葬品放在屍體「左肩右腳」位置,取寶成功率。
延伸閱讀…
盜洞挖掘得是否,決定一次盜墓否,所以盜墓賊做活前會仔細研究一番,如外科醫生做手術前要劃出切口一樣,馬虎不得。盜洞有方圓之分。古人喜歡取方孔,這符合人身體特徵,於上下攀爬。現代盜洞是圓口,,這可能與使用炸藥、「速戰速決」有關係。來講,古代盜墓賊玩是技術活兒,不論是風水理論,還是民間葬俗瞭如指掌。但如何打洞,是古今盜墓賊要掌握常識,這是什麼盜洞挖得原因。
說到盜洞挖得,晚清名臣曾國藩墓盜時,是這樣。關於曾國藩墓盜傳聞很多,詳細情況外界並無知曉,可以說是鮮為人知。
大家知道,曾國藩是中國近代史上「洋務運動」主要發起者,系湘軍領袖,鎮壓農民起義軍太平軍重臣,清朝廷而言,可謂功勳。影響力現代史上,連曾老鄉、出身於湖南韶山領導人毛澤東,早年十分崇拜他。 1917年8月23日,毛澤東寫黎錦熙(字劭西,湖南湘潭人,中國語言文字學家、教育家)信中說:「愚於人,獨服曾文正。」
曾國藩是同治十一年二月初四(公元1872年3月12日,孫中山是這天去世)猝死,當時他長子曾紀澤南京府中散步,不想一下子發病,沒有救,任兩江總督,62歲。因為死得突然(人謂「無疾而終」),其生前談話時流露出心願,「葉落歸」,其靈柩運回湖南老家。
其弟曾國潢,子曾紀澤、曾紀鴻南京扶柩回湘。路上走得小心,五月下旬抵達長沙。因為天氣開始變熱,置,生前心儀南門外金盆嶺南,選址挖墓。墓穴成形,於六月中旬出殯下葬,。
什麼會選擇金盆嶺?有這麼一個說法。此山附近有一座桐溪寺,寺山後桐林、寺前流水潺潺、山清水秀、環境,因而得名。桐溪寺前身為「興國寺」,說為唐朝振朗禪師創建。寺毀後宋復建,名叫「伏龍庵」。明末,寺毀。清代經天岩應適禪師募緣,改名「桐溪寺」。桐溪寺有緣,鍾情此地,是因為當年此訓練湘軍。
曾國藩字伯函,號滌生,諡文。湖南長沙府湘鄉白楊坪人,嘉慶十六年(公元1811年)出生於地主家庭。姊妹9人,兄弟5人,藩長子。俗話說,上陣父子兵,打仗親兄弟。當年曾國藩訓練湘軍時,其助手曾國莖、曾國潢、曾國華諸弟。
曾國藩此訓軍時,不時造訪桐溪寺。時寺中主持法名叫「寶月」,寶月言語相投。相見甚。說,當時曾國藩有意以桐溪寺所在地伏龍山之陽作為死後歸葬地。但當時寶月並沒有直接答應他,他告訴曾國藩,佛門近地人能使用。清光緒十九年(公元1893年),寶月圓寂後,葬於金盆嶺,寶月讓曾國藩葬此,是否是出於私心?但曾國藩後是「躺」金盆嶺。
有人說曾國藩是信奉風水大師。實際上,本人日記和家書所載,曾國藩早年並相信堪輿術。據《曾國藩往來家書全編》所載,道光二十九年三月廿一日,曾國藩寫諸弟家書中有這樣說法「我平日不信風水」。曾家祖上相信風水,曾國藩咸豐十年十二月廿四日「澄弟書」中稱,「吾祖星岡(玉屏,字星岡,曾國藩曾祖父)公在時,不信醫藥,不信僧巫,地仙。」而且,曾國藩父親曾麟書淡漠風水,反當時為求風水寶地,讓先人靈柩不得下葬鄉風。
但後來曾國藩迷信上了風水。道光二十六年(公元1846年)九月十八日,曾國藩奶奶去世,曾國藩覺得祖母葬地選址不是太好,靠水,開闊,祖父寫信,希望改葬。道光二十七年正月十七日,祖父家書中有這樣文字:「孫幸蒙祖父福佑,忝居士大夫之末,則祖母墳塋局面,其墓下拜掃之處,其外立誥封牌坊,其外立神道碑。木鬥沖規模隘,離河,無立牌坊及神道碑地,是孫放心。意欲容另尋一地,圖改葬,不求吉祥,但求無水蟻無兇險,面前而已,不知大人以為如何?」但祖父沒有孫子建議。
祖母下葬半年後,曾家好運。曾國藩自己官升至二品說,有惡疾祖父病也好了。傳這是祖母葬到了風水寶地,曾國藩信以為,不能改葬,要保護。一封家書中,曾國藩稱,祖母墳地「風水可知,萬萬不可改葬。若改葬,謂,且大矣。」因為這原因,「平日不信風水」曾國藩,開始迷信了堪輿術。
後來,父親曾麟書去世後,曾國藩在意風水了,請了多位風水大師父親找風水寶地。曾國藩年事時,自己準備風水寶地,委囑弟弟曾國荃老家湘鄉家祖墳(曾祖父競希公墓地)周圍其擇卜墓地,結果家祖墳範圍內上位置完。倒是父母墓地附近有一處,但空間太小,如果將父母墳地外移動一下,可空出塊地來。曾國荃曾國藩表達了此意,但曾國藩堅決不,認為可以讓父母靈魂受擾。後來曾國藩告訴曾國荃,早年辦團練時長沙郊外看上了一處地方,遺骨不用運回湘鄉,安葬長沙郊外。
而為什麼曾國藩會囑弟弟競希公墓地週邊找自己安息地,這裡有一個原因。曾氏家譜,清朝初年,曾氏家族衡陽廟山,遷到湘鄉荷塘二十四(今屬雙峰縣)定居,家譜上定稱「大界曾氏」。但大界曾氏曾國藩之前並發達,世代是農民,靠種田生,科舉無緣。到了曾國藩父親曾麟書文曲星下凡,曾麟書考中了個秀才。到了曾國藩這一輩,奇蹟出現了,「大界曾氏」一下子出了多位大人物,直到今天有很多曾氏名人,連「十大元帥」之一葉劍英是曾家女婿,其夫人曾憲植是曾國藩直系後人。當時有風水先生傳,曾國藩祖墳(曾競希)埋到了風水寶地上。
曾競希死時曾國藩5歲,葬荷葉鎮神沖太西沖。地人傳稱,曾競希墓地是塊「金雞」。前有小河環繞,後面是一山地,像雞脖。後是一圓形山丘,像雞身;圓形山丘兩邊,各有一塊底扇形山地,像雞翅,曾競希墓穴選址「雞頭」。傳說,曾競希葬後次年春天,當地連下了三天大雨,山洪大暴發,「雞頭」前面田裡莊稼、泥土讓水沖走了,田地積滿白沙細石。有好事風水先生稱,曾競希長眠寶地顯靈——「金雞啄白米」,曾家,囑家保護這墓地。
其實,曾競希墓地形勢中國古人喜歡擇葬「四靈」(左青龍,右白虎,前朱雀,後玄武)地,「金雞啄米」不過是附會說。雖然競希墓地傳奇是附會說,但曾家後來確實了,曾國藩考中了進士。所以,曾國藩囑弟弟他曾祖父墳地附近找自己歸葬處,便是很事情了。
曾國藩下葬金盆嶺後並沒有安息,實際上是攢。葬後兩年,曾妻歐陽夫人去世,長子紀澤遂父親遷葬,母親合塋於善化縣湘西伏龍山之陽,即今望城縣坪塘鎮桐溪村伏龍山南。此處墓地說是朝廷出費,派堪輿大風其故里尋訪得來風水寶地,後來此山易名獅子峰。
曾國藩現在墓地,距坪塘鎮中心區約4公里,離長沙市城區瀟湘大道、繞城、嶽麓大道三幹線主匝道2公里。墓建築規模,佔地面積約300平方米,分為墓塚、墓圍、拜台、平台、神道、牌坊、墓廬、碑亭8大部分。墓塚三合泥拌碎石,混合糯米汁封死,上鋪砌花崗石,呈半圓形,底徑5米,2米。塋地花崗石牆圍護。墓後立碑三通,白玉石碑心,主碑3米,2米,刻楷書碑文「皇清太傅大學士曾文正公一品侯夫人歐陽夫人墓」。附碑龍紋浮雕,墓前有拜台,祭坪50平方米,東西各立石闕一個,刻「太傅墓東闕」、「太傅墓西闕」字樣,石梯通道桐溪寺圍牆而下,墓廬,通道有石馬、石獅、石虎及翁仲各一。曾國藩墓60米處立有「太傅大學士侯曾文正公神道碑」,系大學士李鴻章撰、翰林黃自元書,敘述曾國藩生平功績。
實際上,目前大家所見曾國藩墓後來修復,原墓毀。墓毀既有盜墓賊所為,有「文革」期間紅衛兵所為。當地文管部門透露,毀墓事件1949年後後有過三次,直到1993年曾國藩墓確定當地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後,情況有所改變。 1996年,墓公佈湖南省級文物保護單位。
曾國藩墓民國時期受到重點保護,曾家用心,20畝良田,聘請當地一戶周姓人家守墓人。因為是清朝重臣,其墓地讓人進出。說五官、放牧、要飯,允許進入墓地,附近讓放豬放羊。但1949年後,於眾周知原因,墓遭到了破壞。
第一次毀墓事件發在1950年代大陸「農業合作化」時期。「破四舊」運動中,墓塚、墓桌外,其他地面附屬建築悉破壞,條石讓附近村民搬回家建房子砌豬圈,桐溪古寺此時消失了。第二次破壞發生「文革」期間,墓地上石馬、石獅、石虎及石翁仲推倒,砸碎。當時紅衛兵打算挖開墓穴,但因為墓是三合泥拌碎石、糯米混澆而成,,使用炸藥沒有能墓掘開,(一說掘開後棺未能開)。
影響、破壞到核心墓穴一次事件,是盜墓引起,發生於1989年冬天。
當時,「萬元戶」概念流行,要想,去盜墓。曾國藩墓這樣背景下,盜墓賊盯上。當地村民回憶,那晚天,刮著大風,人早早鑽進窩裡睡覺了。有幾位年紀睡村民,圍著火盆前烤火拉家常。到後半夜時候,獅峰山方向傳來了「轟轟」響聲,懷疑有人盜曾國藩墓,因為當時盜墓現像當地發生。地鎮文化站站長王震球、望城縣文管所長餘耀國及派出所民警接報後,趕到墓地,現場能聞到火藥味,現場有盜墓賊逃跑時丟棄鉤子、繩索、手套盜墓工具。
墓上有直徑達一尺多盜洞,是火藥炸開,現場留有燃燒後殘存導火索。因為墓十分,盜墓賊多次爆破,炸開了一個盜洞了。但此盜洞打得,正在盜墓者習慣下鏟棺頭,應該是盜墓新手所為。
盜洞下望,可以看到黑色棺材。棺材是上楠木做,材質。盜墓賊挖到棺材後,卻未能將棺材揭開,上面弄出了一個洞。此是火燒了時間燒出來。火燒之前,盜墓賊應該想盡了各種辦法。於棺材上洞口太小,盜墓賊鐵鉤子棺材鉤隨葬品。於曾棺材內塞有大量燈草,隨葬品下面,盜墓賊只得先鉤出燈草。
盜墓現場,人們發現了一頂清臣官帽,此帽做工十分考究,系用上蠶絲織成,黑色。專家判斷,此帽應該是盜墓者鉤出來官內物。這頂官帽值錢,什麼會丟現場帶走?分析可能是是盜墓賊逃得急,沒有來得及帶上;沒有看上這「破帽子」,只圖金銀財寶。這項帽子目前並沒有存於世上,當時放回了棺內。
盜墓賊曾國藩墓內盜走了多少文物?目前不得而知,但專家盜洞情況推測,盜墓賊只是鉤走了一部分棺內物,且是小件,大部分隨葬品並沒有盜走。當地官方事發後次日上午,安排人員鋼筋、水泥盜洞封死。墓盜,當時影響,時任湖南省省長熊清泉上呈墓盜上報材料上批示,「如經查實,盜墓者嚴懲不貸」。但因為線索,當年是誰盜了曾國藩墓,沒有偵破,成了一樁盜墓迷案。
曾國藩墓造價,三合泥拌碎石、糯米混澆而成,修建時考慮了反盜墓。有傳說,目前大家所看到曾國藩墓是「疑塚」,葬有屍首墓室挪動了位置,另葬他處,防止盜墓賊光顧。而且,防止工匠洩,工匠「集體消失」了。築墓時整個山頭是民工,可是到墓室修好,這些人一下子不見了。當時有傳言,清朝廷這些工匠秘密殺害了,或是發配到知名遠方。
但不論如何反盜墓,只要墓中有值錢東西,盜墓賊總有辦法墓盜開,所以,只有「裸葬」是超反盜墓招數!
曾國藩墓風水和盜詳情本文作者 倪方六說明:這篇文章是我幾年前寫文,當時做客北京電視台科教頻道《警法目錄》,與北京很氣主持人徐滔(現任做副台長)、特約嘉賓主持那威、故宮專家張淑芬一起,聊了節目《盜墓奇談》。下了節目後,盜墓寫了這篇文章。
曾氏家族重視風水,曾國藩一個國學大師,曾家湖南有九堂一第,十處陽宅,全部風水寶地。而陰宅,是重視,直到今天,從江西搬遷過湖南有8代,人丁興旺、人才濟濟,可謂世代昌榮。
風水是玄之又玄東西,可謂是「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」。曾國藩原本是個理學家,於鬼神,總是秉承「未知生,焉知死」態度,於風水這種玄之又玄東西,採取不以然態度。然而,他聽到自己曾祖父故事後,卻信風水堪輿了。
世代曾國藩守墓周新民說:「這裡了,實在走」。長沙南站乘坐3個時長途汽車到達雙峰縣城,坐中巴車轉兩個時山路到達荷葉鎮,接著要花5塊錢坐當地摩。
曾國藩公現墓地,距坪塘鎮中心區約4公里,墓建築規模,佔地面積約300平方米,分為墓塚、墓圍、拜台、平台、神道、牌坊、墓廬、碑亭8大部分。墓塚三合泥拌碎石,混合糯米汁封死,上鋪砌花崗石,呈半圓形,底徑5米,2米。塋地花崗石牆圍護。
現存文獻記載,曾國藩魏源有見過面,而且無書信來,曾國藩稱其朋友,是因為讀過魏源大部分著作並受其影響,完全稱得上文友和書友。咸豐九年十二月初十,曾國藩日記中記錄了一段談話,魏源迷信風水是吐槽了一番。
咸豐九年(1859)十二月初十日,曾國藩日記中記錄了一段談話,魏源迷信風水是吐槽了一番:“牧雲鬯談家事。沅弟改葬先考妣,本系買定夏家地,而臨開穴時,乃反洪家地面。洪家之索貲(資),有來矣。吉地乃造物閟惜,不容絲毫詐力於其間。世地脈而獲福蔭者,其系之家,無心得,成名後,謀地,於獲福矣。吾(應為‘親’)友中,如長塘葛氏阮(應為‘既’)後(應為‘而’)謀地,金蘭常氏既後而謀地,邵陽魏默深既成名後而謀地,兩代改葬揚州,見有福萌(應為‘蔭’),蓋皆不免詐力(漏一‘於’字)其間。造物忌,謀不應。”
牧雲即歐陽牧雲,大名歐陽秉銓,寫歐陽柄銓,字牧雲,曾國藩內兄。這段話基本表明了曾國藩風水態度。他並非完全不信風水,只是認為成名後,去刻意謀求所謂風水寶地,往往白費心機和錢財,因為“造物忌,謀不應”。
之所以說曾國藩信風水,或者說他風水保持著敬畏,是因為咸豐八年(1858)復出帶兵後,《致澄弟沅弟季弟》信中,主張父母墳墓改葬,並指定曾國荃全權負責,曾國潢不可己見。
此前鹹豐七年(1857)二月,曾國藩父親老家去世,曾國藩江西戰場趕回故鄉守制。誰想當年閏五月二十四週璧衝山內安葬父親後,曾家諸事順,第二年弟弟曾國華戰死安徽三河,鄉間自稱懂風水人於是說“週璧衝有凶煞”,曾國藩堅決主張改葬父母。後來他安排“地”陳鼐專程去湘鄉老家看地。風水學說如果心存敬畏,會這樣做。
歐陽秉銓敘時,曾國藩說到了父母改葬時發生一個意外事件。曾國荃二十九買下台洲貓面腦墓地,是夏家購得,臨到開挖時,發現是洪家地面,洪家因此坐地起價。一番周折,事情雖然基本擺平,但洪家有怨言。
內兄暢所欲言談完家事後,曾國藩舉了親戚朋友中三個例子來證明自己觀點。
長塘村位於湖南省雙峰縣荷葉鎮,曾國藩故居堂幾里地。葛氏是當地富室,代表人物是葛大賓,字興森,號寅軒,不僅做過曾國藩父親老師,而且孫女嫁給了曾國藩弟弟曾國華。咸豐七年曾國藩家丁憂期間,作《葛寅軒先生家傳》,重點介紹他如何教書育人和孝順長輩。
金蘭雖屬衡陽府管轄,曾國藩第二故居黃金堂毗鄰,兩者距離。金蘭常氏家族出了個聞名貴人,擔任過湖北巡撫常大淳。常氏曾氏家族有婚配,是親戚。
葛、兩家是富貴之後祖上尋覓吉地,遷葬後不僅沒有帶來福蔭,而且咸豐二年(1852)十二月太平軍攻破武昌時,常大淳全家遇難。
葛、兩家,邵陽魏源是讀書寫文章出了大名併中了進士後,祖上兩代遷葬揚州(系曾國藩誤信誤傳),但他一生做到縣級州郵州知州,遲誤文報免職,所以曾國藩說沒有得到福報。
現存文獻記載,曾國藩魏源沒有見過面,而且無書信來,曾國藩稱其朋友,是因為讀過魏源大部分著作並受其影響,完全稱得上文友和書友。
常家和葛家富貴後祖上尋覓吉地一事,是否如曾國藩說,筆者沒有考證,但他說魏源成名後,將祖上兩代遷葬揚州,事實不符。
魏源年譜記載,魏源父親叫魏邦魯,歷任江蘇嘉定、吳江、宜興地巡檢和寶山水利主簿職,道光十一年(1831)七月病逝於寶山(今屬上海)。囑咐:“如不能歸邵陽,可家於江蘇。”於是靈柩停放蘇州金姬墩(距虎丘兩里地)。
此前魏源或在家鄉,或北京,或江蘇,此後定居江蘇。
道光五年(1825)前後,魏家即南京烏龍潭附近買房居住,稱湖乾草堂,即如今龍蟠裡“卷阿”故居。道光十五年(1835),母親“陳太恭人春秋,思所以盡其歡”,魏源“買園於揚州新城,甃石栽花,養魚飼鶴,名曰‘絜園’”。
揚州是當時一線城市,能這裡購置花園洋房奉養母親,是魏源經營票鹽賺了錢。陳世鎔《魏默深書》專門提到了這一點:“中間接足下書一,蕭梅生書一,劉子玉書一。梅生言:足下鹽利大獲,揚州買宅,與富商,子玉亦云。”
道光十二年(1832),兩江總督陶澍魏源人協助下,淮北鹽區改行票鹽製,大小商人只要官府交納鹽稅,官方發給鹽票,鹽票可以買賣食鹽。魏源獲鹽利,莫非是既當裁判員運動員所致?
金安清在《水窗春囈》中證了這一點:“淮北改票始,一年三運,利至倍蓰,其空手掛號者得巨資,改為驗貲,集銀八百餘萬。而驗貲之中有藉銀充數者。票販中有五虎目,魏默深(魏源)、範吾山(范玉琨)其一。”
陳世鎔提到蕭梅生,大名蕭令裕,江蘇淮安人,一生主要淮安榷關、廣州海關機構擔任文案工作。淮北鹽綱變法時,因工於心計,綜核,按例得到鹽運使經歷,但上任即去世。他是晚清思想家,是魏源朋友,其著作魏源啟發影響。
《水窗春囈》作者之一金安清號眉生,浙江嘉善人,古道熱腸,交友,熟悉古今掌故及鹽漕河務,官兩淮鹽運使,魏源官日並相識相知。咸豐六年(1856)魏源去西湖參加“湖舫延秋會”,金安邀請,第二年魏源杭州病逝那天,只有金安清陪伴身邊,後事金安和魏源侄子魏彥處理。
道光十八年(1838)六月五日,魏源《致柘農(賀熙齡)信》稿之一,承認自己經營票鹽,開頭獲利甚豐,後時間和精力集中,懂經營,所以獲利虧了本,後一位商人合夥經營,生意像過山車回巔峰:“承別紙俯詢淮北票鹽情形,此事試行一二載初,原有倍利。其時源不諳事書生,無伯之助(將,請;伯,長者。此句意為沒有請能人和內行協助),且遊山相地日分身,大半未能親手經理,以致負累,幾於身家蕩盡。兩歲以來,始覓計之友湖北徐君合辦,一切交其握算。而源以身往來其間,有把握。”
魏源有錢後,於道光二十一年(1841)前後葬父親魏邦魯於荊溪大賢山。
荊溪是宜興古稱,魏邦魯生前此工作並留下口碑:“嘉慶初,(魏邦魯巡檢)分發江蘇,歷署嘉定諸翟司、吳江司,力行鄉約,平爭訟,課生童,著廉惠。荊溪張諸(渚)司、海州惠澤司。”
魏源《邵陽金灘(潭)魏氏二修譜序》詳細說明了安葬父親:“吾先考寶山主簿公卒於任,貧克歸,遺命留窆(墓穴)。初無所擇於何地。十年,而源卜地於陽羨(宜興古稱)山中,張渚民曰:昔魏公分司吾鎮,有惠政,吾其事於邑,載入《荊溪名宦志》矣。今聞魏公葬地未卜,曷彷()朱邑嗇夫葬桐鄉故事乎?於是舉其大賢山之吉地贈以葬,是故見吳民,而先考所以去鄉故,其可告無罪於祖宗矣。”
盜墓,盜洞打準有直接關係,達墓室。什麼盜墓者會這麼?事實上,打盜洞是盜墓基本功,有點經驗懂點風水常識盜墓賊,地形特徵,能摸清方位。即便拿不准,探方可以知道哪下鏟。打洞時,選擇棺頭或棺尾,此兩處下手;而且,古人喜歡值錢隨葬品放在屍體“左肩右腳”位置,取寶成功率。
盜洞挖掘得是否,決定一次盜墓否,所以盜墓賊做活前會仔細研究一番,如外科醫生做手術前要劃出切口一樣,馬虎不得。盜洞有方圓之分。古人喜歡取方孔,這符合人身體特徵,於上下攀爬。現代盜洞是圓口,,這可能與使用炸藥、“速戰速決”有關係。來講,古代盜墓賊玩是技術活兒,不論是風水理論,還是民間葬俗瞭如指掌。但如何打洞,是古今盜墓賊要掌握常識,這是什麼盜洞挖得原因。
說到盜洞挖得,晚清名臣曾國藩墓盜時,這樣。關於曾國藩墓盜傳聞很多,詳細情況外界並無知曉,可以說是鮮為人知。這裡,主要來聊聊這件事情。
大家知道,曾國藩是中國近代史上“洋務運動”主要發起者,系湘軍領袖,鎮壓農民起義軍太平軍重臣,清朝廷而言,可謂功勳。影響力現代史上,連曾老鄉、出身於湖南韶山中共領導人毛澤東,早年十分崇拜他。 1917年8月23日,毛寫黎錦熙(字劭西,湖南湘潭人,中國語言文字學家、教育家)信中說:“愚於人,獨服曾文正。”
曾國藩是同治十一年二月初四(公元1872年3月12日,孫中山是這天去世)猝死,當時他長子曾紀澤南京府中散步,不想一下子發病,沒有救,任兩江總督,62歲。因為死得突然(人謂“無疾而終”),其生前談話時流露出心願,“葉落歸”,其靈柩運回湖南老家。
其弟曾國潢,子曾紀澤、曾紀鴻南京扶柩回湘。路上走得小心,五月下旬抵達長沙。因為天氣開始變熱,置,生前心儀南門外金盆嶺南,選址挖墓。墓穴成形,於六月中旬出殯下葬,。
什麼會選擇金盆嶺?有這麼一個說法。此山附近有一座桐溪寺,寺山後桐林、寺前流水潺潺、山清水秀、環境,因而得名。桐溪寺前身為“興國寺”,說為唐朝振朗禪師創建。寺毀後宋復建,名叫“伏龍庵”。明末,寺毀。清代經天岩應適禪師募緣,改名“桐溪寺”。桐溪寺有緣,鍾情此地,是因為當年此訓練湘軍。